祂看见了我的痛苦
- 郑芯谊

- Aug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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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一个闷热的午后,我在姐姐冷清的理发店里,躺在洗发椅上小憩。正当昏昏欲睡,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将我惊醒,我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短短一两分钟内,我仿佛坠入幽闭的异度空间。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经历 “鬼压床”,也是我精神痛苦的开端。
起初,我以为是身体出了毛病,便前往诊所检查,但一切正常。然而,可怕的体验并未停止,反而愈发频繁。每周总有两三次,无论白天或夜晚,只要入睡,便会在惊厥中醒来,四肢僵硬、发不出声,也无法动弹。后来,即使在清醒的状态下,我也不时感受到耳边一阵冷风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汗毛倒竖及难以言喻的恐惧。
我从中学开始独自生活,父母在乡下务农,兄姐各自成家。孤身一人在城市求学的我,在面对这些诡异经历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长辈的理解与庇护。偶尔向家人提起,他们也不当一回事,说我胡思乱想、疑神疑鬼,没人会相信一个半大孩子口中所谓的“灵异事件”。
面对他们的不以为意,我只能选择沉默,与无形的黑暗共处。
随着年年龄增长,“异度空间”似乎也在悄然扩张。除了频繁的梦魇,我开始感受到更清晰的感官干扰。有时半夜猛然惊醒,窗外传来一阵狗吠声,紧接着看到一抹黑影、一道白光飘过眼前,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某种存在正窥探着我。我几乎彻底失去了入睡的勇气——不是失眠,而是不敢睡。一闭上眼,就会被拉入另一个世界。
踏入社会后,我开始四处寻神问道,无论是民间传说中的“大二伯爷”、道士的驱邪仪式、佛教的诵经超度,泰国和尚的消灾祈福……只要听说能解救我于困境的方法,我都试过。他们有的说我是带着前世的因缘转世,有的说有一位男生阴魂纠缠不休,也有说“大二伯爷”选中我做乩童,我还因此花了两千元请神纸师傅制作了一尊巨大的“大二伯爷”神像供人膜拜,只求换来安睡,却徒劳无功。
我甚至有一位朋友,每隔三周便带我从新山前往马六甲,寻求印度神“阿玛”(Amma)的庇佑,持续了多久,我已记不清了。每次去之前,我们都得准备供品:鲜奶、黄姜粉、黄色的花朵、鸡蛋……还需带上一套干净的衣物和一双旧鞋子。到了庙里,印度教导师会将供品倒入水中,口中念着咒语,然后让我用那水冲身,再换上干净衣物,仪式才算完成。回家途中必须找到一条河流,把换下的衣物及旧鞋子丢弃河里。
尽管如此,安宁始终没有降临,灵异的干扰也从未真正消失。
直到后来,我参加慕道课程,开始走近天主。那时,我并没有特别为自己的困扰向耶稣祈求,只是习惯在每次上课前,安静地走进圣体室,与祂同在。说来也奇妙,就在一次次与主静默相处的过程中,那些长期折磨我的惊恐情形竟奇迹般地消失了,曾经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一夜好眠”,竟成了天主赐下的宝贵礼物。我开始能够安然入睡,醒来时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平安。
缠绕我长达二十年的精神枷锁,终于在恩典中松脱。
圣经中记载: “你们的父,在你们求他以前,已知道你们需要什么。”(玛窦福音6:8)是的,我从未清楚地向天主倾诉我的痛苦,但祂早已看见,祂用祂的平安,代替我长年的恐惧。是祂的爱,松开了我心灵的锁链。而这一切,我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张开双手去白白地领受。
如此深爱我的天主,叫我怎能不爱祂呢?
如今回望过去,曾深陷黑暗的我,因祂的临在而重见光明。我心充满感恩,也愿将这份奇妙的救赎与你分享。
愿一切光荣,归于我们的主,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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