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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祂之名聚会



“因为那里有两个或三个人,因我的名字聚在一起,我就在他们中间。“— 玛窦福音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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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夜的《方向》作者交流会结束时,有个检验成果的部分,大家或多或少上台发言了些,而我一个i人在这两天里消耗了过量的社交能量,临了惊觉自己实在笨口拙舌,遂向主编申请延期延期再延期,得闲时用我最熟悉的方式——文字——或也是我的初衷,来分享见闻感悟,以逃过我最不擅长的当众发言。


写至此,忽觉责任重大,既要发表,岂不是读者全赖我这一篇文章或了解或回顾当时情形。好罢好罢,那你也只好听我用最不客观的视角说些散装的心里话了。


其实我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别人手里拿着的笔,是刀是枪是棍棒,针砭时弊借古讽今,特有使命感;然而这笔辗转到了我手里,竟变成把扫帚,东扫扫西扫扫,风格千变,内容万化。笔下会形成什么,全凭灰尘爬满了我心里什么地方,于是急急忙忙拿扫帚扫成一堆,捧给乐意收这垃圾的人。


但我自有我的英雄主义,在我编辑自己专栏名的时候费了些心思——取自西川评寒山子诗:“寒山好讽谤唱偈,每有篇句,即题于石间树上。”其意在寒山常用诗和佛教偈语的方式讽劝世情以表哲思。于是我将佛教的“偈”改成《圣经》的“经”,便有了这“讽谤唱经”。初出茅庐,倒也愿效古,用我的视角尽力而为。


不算这篇,我在《方向》不过才发表两篇文章,第一篇机缘巧合,第二篇绞尽脑汁;绞尽脑汁倒不是写不出,是不知写什么。我想着怎么契合教会主题,想着如何写才对得起我起的专栏名。那篇说七说八,相当严肃、不容置喙的口吻,回忆起来能自嘲说事实上0个人爱看。那写些什么呢?交流会时主编点了几句,我也算想通:想不出就写生活呗,我怎么生活,我作为基督徒的身份自然怎么生活,我怎样想,天主就怎样借我的口真切地说给你听。


其实这并非我参加的第一个教会的活动,但却是最小型的最充满反差的,“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抱歉,倒也没有这么反差,是一种青年人和中年人水乳交融的微妙状态。所谓文人相轻的“判词”早有耳闻,因此来之前我早已做好了少说多听的准备——正是我最舒适的社交模式,结果来之后椅子磕碰鞋子,衣服摩擦笑容,中年人竟比青年人还像青年人,聊天聊的差点没把对方底裤扒出来。我本着学习专业知识的态度来了,结果被中年人半道夺了资格,反倒向我们虚心学习起来,我自然不甘示弱,决心等我变成中年人也要学习他们虚心向青年人学习的态度。总之,和大家相处的每时每刻,天主都以祂最可爱的一面入驻心中。


人在这样的氛围中很容易敞开心扉。第一个夜晚,大家的话匣子纷纷打开暴露在一束束莹白的目光下,空气里有安静聆听的小分子,声音或高或低地荡在分享人的口唇中,好像也荡进了我们每个人如此不同的生命里,试图找寻同一个频率来共振。我太习惯这种分享,其实这种时候是安逸的,浅反思性的,舒适的迷思会漂浮着,那种神圣感被压得扁扁的挤进围坐的小房间,平摊给每个人。


但主编最后说了几句话,陡然吹散了迷思,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些,关于责任,关于“去做”,关于“怎么做”。说来惭愧,其实在参加交流会之前我不觉得福传跟我有太大的关系,纵然我在中国的教堂其实看不见很多青年人,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发出美好的祈望,希望他们受到属于自己的感召,做过最白日的梦也只是写写文章感动几个人使之共鸣。然而当这些话语明晃晃地摆上讨论桌,我忽然感觉我一只脚竟施施然踏入了福传庞大的组织架构,我需要为“离开的人”负责,我需要为我“没有能够”负责。我的理想主义体现在:希望所有边缘的痛苦中的人过得更好,现在和将来,生命后的生命。希望人们在路途中与祂同行,终极上和祂共融。


那么应该如何争取人,就是做福传应当考虑的问题。我们应该“又争又抢”吗?我们应该在行动上“左”一些吗?当有一天我们青年人要扛住担子时,如何在早有准备的状态下欣然接受?科学和资本拜物教的当下,人的信仰要怎样才能经得起考验,甚至信仰在未来怎样才有生存的一席之地?我们这些看似空有一腔热情的人,怎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去实践?


这篇文章确是我想到哪写到哪的小实验,轻松地开始,轻松地结束,天主借我口言说的或有未尽之处,需要读的人自己补充,谁也不知道缺了什么,倘若如维特根斯坦说的“语言的尽头就是世界的尽头”的话,你的所思所想所做,也是文章的尽头。




【讽谤唱经】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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