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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r's picture谢素良

美的凝视

一提到宗教艺术,很多人就会想到欧洲那些高耸入云的哥德式教堂、精工打造的雕塑、壁画上引人入胜的圣经故事以及各种金碧辉煌的圣物。


2017年我随团到意大利参加文艺复兴之旅,这是我一生最难忘的旅程。所有艺术品的极致,我都在这段期间和它们相遇。踏入乌菲兹美术馆,宛如进入一扇扇的门,看见不同时代的人生画影;走进任何教堂或艺术学院,沉醉在美的艺术品,向大师们致敬,其中包括文艺复兴三杰: 米开朗基罗、李奥纳多·达芬奇以及拉斐尔。


在三人当中,大家最耳熟能详的可能是李奥纳多·达芬奇吧!毕竟他的《最后晚餐》以及《蒙娜丽莎的微笑》已经名垂青史,不过,我想和大家分享米开朗基罗这一位艺术大师。一提到他,大家总会想起他著名的西斯丁教堂穹顶壁画《创世纪》,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除了是个画家,还是雕刻家、建筑师和诗人。




我曾经在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殿看过他雕刻的第一尊圣殇(pieta):圣母那忧伤的面容圣洁肃穆,她的裙角皱褶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大理石的材质,反而像布料般轻柔,这是米开朗基罗最令人佩服的地方。他打造的石头能够刻画出生命力,美丽的抛光和肌理的逼真,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和审美观。听说他在雕刻每一个作品之前,就能够从石头中端详下一个成品,也就是说他慧眼识“石头”,可以雕刻出那一块石头的灵魂,为它打造一个新的传奇。


当我在佛罗伦斯学院美术馆看到那一尊著名的大卫(David)雕像,心中发出莫大的赞叹!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令我目不转睛。大家都和我一样,站在美的面前,我们已经褪下一切的判断、道德、禁忌和猥琐。米开朗基罗把人这个天主的创造,赤身露体呈现在大众面前,大卫左手轻抚肩上的投石器,眼神笃定望向远方,有一股蓄势待发的神情。他已经成为美的化身,穿越岁月的见证。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这块石头之前经过两个雕塑家一再的失败受到弃置,后来遇到了米开兰基罗,才改写了命运。




从前的工匠和艺术家把一生的岁月都奉献在艺术创作上,后人才有机会看到这些艺术的瑰宝。我常常在想:他们是如何看待手边的工作的呢?是一笔金钱的交易还是对美的坚持?他们在与位高权重的当权者(时任教宗)以及赞助他们的金主周旋时,是坚持自己的理念还是与世俗随波逐流?


当我在百花大教堂艺术博物馆看到米开朗基罗的第二尊圣殇(Bandini pieta),旁边有一行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他在晚年写的一首诗:

The course of my life has now brought me through a stormy sea, in a frail ship, to the common part where, landing, we account for every deed, wretched or holy.

So that now I clearly see how wrong the fond illusion was that made art my idol and my king leading me to want what harmed me.

My amorous fancies, once foolish and happy:

What sense have they, now that I approach two deaths-

the first of which I know is sure,

the second threatening.

Let neither painting nor craving any longer calm my soul turned to that divine love that to embrace us opened his arms upon the cross.


艺术家在晚年写下对生命的领悟,最后一句真是神来之笔,令人动容:

“绘画和雕刻不再让我的灵魂获得憩息(宁静),

我的灵魂转向神的爱,祂从十字架上伸出双臂拥抱我们。”


他的这一句话,让我想到他最经典的作品:天主在碰触亚当的那一个永恒的瞬间。美是对于永恒的凝视,从碰触到拥抱,他领悟到了这一个美,也透过他的一凿一琢,让世人与神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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