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集合攏來，竟至互相踐踏。

撰文/王安當

記得以前在台北跨年時，人山人海的大廣場裡，人們總是你擠我推，在緩慢又壓迫的情況裡，毫無自主地被群眾帶著走。後來隨著煙花的表演，群眾更是興奮到了極點，這也是大家擠在一起的目的——看煙花表演。

在《路加福音》也上演了類似的一幕。

《路加福音》描述了一個畫面，說耶穌出現在某個曠野，『有成千上萬的群眾集合攏來，竟至互相踐踏。』（12：1）那是怎麼樣的一個畫面，難道跟我在跨年的那一個情景是類似的嗎？我一直在想著耶穌在那個時代裡是否已經是地方的明星呢？若《路加福音》所描繪的情景真如同所說的那樣，我相信耶穌在當時後的社會裡，肯定是有一份非凡的影響力。

另一個情景也就是經過耶穌以五餅二魚的奇蹟，餵飽了五千人的事件以後，群眾後來也跟隨者耶穌，只要有耶穌出現的地方，就會有很多的跟隨者。不過這兩個畫面卻有不同的訊息。《路加福音》所描繪的大概是群眾因著耶穌的奇蹟和說話的力量，甚至是有很多人，也就是在當地附近的許多病人，他們相擠著要把病人送到耶穌那裡去治病。不過耶穌轉過身來，首先對著自己的門徒教訓說：『你們要謹防法利塞人的酵母，即他們的虛偽。但是，沒有遮掩的事，將來不被揭露的；也沒有隱藏的事，將來不被知道的。因此，你們在暗處所說的，將來必要在明處被人聽見；在內室低聲所說的，將來必要在屋頂上張揚出來。我告訴你們做我朋友的人：你們不要害怕那些殺害肉身，然後不能再做什麼的人。我要指給你們，誰是你們所應怕的：你們應當害怕那殺害肉身以後，還有權柄把人投入地獄的那一位；的確，我告訴你們：應當害怕這一位！五隻麻雀不是賣兩文銅錢嗎？然而在天主前，牠們中沒有一隻被遺忘的。就是你們的頭髮，也一一被數過了；你們不要害怕！你們比許多麻雀尊貴得多了。』（12：2-7）

這個情景裡，耶穌很有可能發現到了自己的門徒有了一個現象，也就是陷入了驕傲的、自以為是的誘惑。耶穌特別提及了法利塞人的酵母，指的是一些因為因著自己的專業，而濫用了專業，不但沒有真正輔佐老百姓的真正需要，反而被專業欺壓。這些人特別喜愛他人的敬重，但卻對於他人的需要『連一根手指頭也不動』。群眾的擠壓很可能是門徒們喜見的畫面，但目的卻是因為他們是耶穌的門徒而自覺的了不起，因而陷入了驕傲的誘惑。不過，耶穌卻指出了追隨耶穌是需要首先『虛空』自己，不要為自己保留一絲絲的『留戀』。這個留戀包括了個人在宗教上，而不是信仰裡的虛假信仰的面具。也就是假借是耶穌的門徒的『宗教』（組織），來彰顯自己的信仰——虛榮心，而不是真正的悔改和皈依天主。

另一個就是五餅二魚奇蹟後的群眾擠壓畫面，耶穌同樣轉過身來，對著擠壓的群眾說：他們的擠壓是因為還吃不夠。這個畫面和耶穌所發出的訊息形成了很有趣的事件，跟隨耶穌並非是為了滿足身體或慾望的目的。因為哪天人類的慾望不被滿足的時候，恐怕就會離開耶穌，去找另一個可以滿足食慾或私慾的人。耶穌不要群眾把信仰放在利益上，而是放在悔改與皈依上。許多人的祈禱就如同沒吃飽一樣，不斷懇切祈求天主滿足他們的慾望。很遺憾的是，許多人也因為一直不滿足天主的答复方式，最後離開了耶穌。這些人追求的並不是信仰，而是個人的慾望。

所以，我們也被提醒，到底自己在教會裡做些什麼呢？難道如同群眾那樣是為了奇蹟？為了填飽肚子？或者為了尋求肯定？但耶穌告訴了我們，虛空自己並且悔改和皈依天主，這才是大家聚集在耶穌跟前應有的真正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