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讓誰感到害怕?
撰文/王安當
這幾天,我們吉隆坡總教區的神職人員都參加了一年一度的年度聚會。這個聚會帶有研討會的議程,因此聚在這個會議的神職人員總會透過不同的課題對教會的生活,或者相關的牧靈等課題進行了解和討論等等。
最近,教會都有一些非常引人注意的課題,例如同性的祝福,教會對女神職的研究,同道偕行的課題等等。這些課題在這一次的聚會裡都被提起。我覺得最讓人欣慰的是吉隆坡總教區的Clarence Dass神父出席了在羅馬召開的世界主教代表會議,參與了同道偕行的討論,甚至他也是會議裡的重要參與者,尤其也處理了各地在會議中的文件等等;他的經驗是很豐富的,對這一次的分享也給了很多不同角度的看見。
我首先必須提到Clarence Dass神父,那是因為他特別為我們神父們描述和解說了在羅馬所發生的會議的實際狀況。很多時候,我們從媒體上或報紙上所讀到的新聞,並未能如實把會議的背景或討論的事件背景呈現出來。確實,媒體的報導幅度非常有限,而且大多數的媒體也只能挑選訊息的報導,而忽略了事件發生的真實背景和討論的處境等等。這樣一來針對只有透過媒體去認識會議的人而言,肯定會被訊息的不全面誤導的可能。所幸的是,這一次有Clarance Dass神父還原了所討論的議題的實際情況,這也包括了教宗實際上是如何表達對每一課題的回應。在神父的一一敘述中,我只能說自己是很感動的,尤其是聽到教宗在課題上的真實回應,還有教宗本人在議題上的態度,這也包括了教宗是如何以當下的想法做出的各種回應。
面對『同道偕行』的教會,這也不是新鮮的事情了。早在教會建立以來,同道偕行就是教會的生活方式。對於千禧年後的今天,當教會再次提起同道偕行的時候,根本就是不斷在反省和一起在信仰的道路上同行。只不過同道偕行這四個字就在這個時代裡特別被注重,原因之一是過去大家都沒特別去強調這已經早已存在的思維和哲學。
對於這一次的吉隆坡總教區的神職人員的聚會,總教區神職團隊特別針對了目前世界上的幾個大課題來進行討論和加深神學的認識。Clarence Dass神父的分享以及切入的角度確實給了在羅馬以外的我們,特別是在亞洲的神職人員大開眼界。Clarence Dass神父特別分享到了所有議題都在促進教會的共融,特別是走向天主。不過,按照Clarance Dass神父的觀察和反省,似乎很多人都對教會有所期待,特別是各地方的教會都把各自的關心議題搬到會議上,希望教會能針對各自的遺體給予清楚的回應。然而,大會的存在並不是要改變或回應各地方教會的課題,理由是每個區域的文化、法律、社會環境都很不一樣,所以教會並不是要去回應地方性的課題,而是共同反省教會在今日世界的意義,以及在世界上的角色。無可否認的,這些也不是新的議題,但卻是需要共同去反省和檢討,並在此肯定的重要里程碑。
至於這一次的會議裡凸顯了什麼特別的挑戰呢?我聽了Clarence Dass神父的分享後,我確實想到的一個字就是『怕』。怕什麼呢?怕的就是『改變』。簡單地說,會議的結果可以改變什麼嗎?我想最基本的就是說話的權利或作決定的權利被剝奪或被削弱。各地方教會包括地方的堂區在面對共同體的架構上都希望自己的聲音被聽見,甚至被接納。然而,事實上同道偕行的意義是聽到大家的建議和反省的結果,並在天主聖神的引導下,在聖言的基礎上,更是在聖體聖事的共融裡,共同的走向天主聖三。這是天主的救恩計劃,或者說是天主的救恩史,每一個人包括教會的各個單位,大家都猶如肢體相互的協調,並在基督的帶領下在世界發光發熱。
恰好這幾天的平日彌撒讀經都環繞在撒慕爾的經驗裡。就在以色列長老前去會見撒慕爾並要求設立君王職時,撒慕爾的反應是很強烈很大的。在撒慕爾過得經驗裡,以色列民族一直都在天主的引導下,生活都裹著很順利,而且信仰也是統御和統一民族的方式之一。所以,撒慕爾聽了長老們的要求後,心裡卻是很不是味道。當然,撒慕爾肯定也有人性上的感受,特別是長老提及了撒慕爾的兩個兒子並沒有按照撒慕爾的生活模式去生活。這也是說撒慕爾的存在,他的言語和行動是以色列人的一個榜樣,撒慕爾是德高望重的領袖。當他們提到了撒慕爾的兩個兒子時,撒慕爾感受到被挑戰了,尤其是領導的繼承權也將會斷在他兩位兒子的手上。換句話說,撒慕爾或許也被挑戰他的年紀老了,必須交棒了,但卻不能是他的兒子來繼承。簡言之,撒慕爾的說話權也因此而被削弱,甚至被終止。當然,這是就人性來看撒慕爾的反應。
撒慕爾心裡有一種的『怕』。他的怕是很清楚的。撒慕爾作為當時後的信仰和民族的領袖,聽到長老提出的要求,必然也想到相關的議題已經在老百姓中間說開了,也正在發酵中。長老們前去見撒慕爾也意味著老百姓們大概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而長老們只不過是代表老百姓的聲音而已。這個族群並不是有意或故意要把天主或撒慕爾推開。若他們有意推開撒慕爾的話,根本不需要前去見撒慕爾並提出他們的聲音。
不過,這對撒慕爾卻有很不一樣的感受和經驗。他首先該當是意識到這一件事很重大,因為他自己首先覺得自己已經被族群拒絕。我們看到撒慕爾的動作是前去祈求天主的干預。我從撒慕爾的祈求做了反省。撒慕爾的祈求最終要求天主必須要有回音,也就是說天主必須在這件事上具體給予一個說法。當然,經文指出天主對撒慕爾的回應是老百姓拒絕了天主為他們的君王。作者從信仰的角度來強調了老百姓當中存在了一個問題,也就是他們當中還是有部分的人崇拜外邦的神。這些人極有可能不認同以色列民只有從信仰的角度去治國,反而覺得必須要有真正懂得民情的人來治國。
這個思維可以被理解的。這就好像一些團體在推選領導層時,他們的考量是自身的利益,例如相關的領導是容易溝通的人,也比較容易點頭示好的人。因此他們劫持了領導的善良,綁架了領導的人格等等。所以,也許以色列人也有他們的害怕,尤其是他們在天主十誡的基礎上,受盡了很多的道德和律法的綁架。這些人覺得人應該要相互尊重才有尊嚴。只不過這裡的尊嚴或許已經被扭曲了其中的精神,他們把尊嚴視為是一個自我的自由,超越信仰或律法的準則等等。
同道偕行的教會到底在世界主教代表會議中有在改變教會的立場嗎?其實,一直以來教會都忠實地按照福音的精神為世界指出光明。不過,對部分不理解世界主教代表會議的人而言,總是以為此會議被賦予改變教會立場的平台和機會。然而,教宗在這個會議上從沒改變過任何的教理,所以很清楚明白這是一個再次反省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的時期,為的就是讓各地的天主教會可以更適宜的在不同的文化中回應福音。
教會也怕改變,因為這個怕是出於人性的怕,而非信德的勇氣。教會怕改變的背景是因為人正在尋求安逸,甚至更多的主權來綁架信仰。教宗曾提醒,不得以天主名字做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傷天害理之事。因此教會必須站在福音的立場上,不斷透過天主聖神的引領,死於人性的各種死於偏情,而勇敢為復活的基督作見證。
所以,教會不要害怕挑戰,尤其是面對挑戰著人性所追求的金錢地位和安逸的生活等等誘惑。這些的挑戰都在告訴我們也指出了天主是神聖的,教會也是聖的,人不可在天主的聖殿裡放肆,因為天主的聖殿是祈禱的地方,不是為個人的利益而存在的地方。
教會接受各種的考驗,勇敢回應世界的問題,但基礎都是建基在福音上的。我們(教會)該當害怕的是叫人死亡的罪惡,而不是仁慈的天主。所以,在最近的教會大課題上,整個世界都在期待教會改變信理和倫理的立場,甚至也自行扭曲教義。不過,在天主聖神的光照下,教會必然是建在山上的城,是世界所矚目的希望天主之城——信仰上的耶路撒冷。
(此文為作者個人的反省不代表教會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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