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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年右三年

今年的四旬期,我过得有些心焦,尤其在看了这段经文之后:


于是耶稣说:“我和你们同在的时候不多了,我要回到派遣我来的那里去。你们要找我,却找不着;而我所在的地方,你们也不能去。”(若7:33-34)


耶稣陪伴门徒三年后,一次又一次和他们话别。三年期满,门徒们有主耶稣相伴的“蜜月期”即告结束。三年期满,是否意味着耶稣会走远,接下来门徒们将要面对大考验和磨练?


三年之期,满是心忧……


三年前,肆虐一时的疫情终于走向趋缓,限制公开集会、保持人身距离的禁令开始解除,圣堂重新大大方方地敞开大门,逐渐从孤寂中恢复生气。据说,那一年(2022年)的复活节前夕守夜礼,如久旱甘霖,大家格外珍惜。禁令的解除,像是为复活期准备的大礼,也为我带来了天主恩赐的大礼。


疫情期间,诗巫圣心主教座堂传道员黄敬芳为我和在马六甲的好友张茹娇进行在线慕道课,当时这种大家还不太适应的远程教学模式,给了我们很大的方便,一对二教学也让我们更能专注。每周一天的上课时数长短不一,有时三小时,有时四、五个小时。上了将近一年的慕道课,辛苦、痛苦地啃咬着艰涩难懂的《天主教教理》,最终碍于疫情打乱种种常规,我只能迢望领洗无期。据说,要安排在年尾的圣诞节,或来年的复活节。


但是,天主有祂的时间,祂的意念高过人的意念。我们认为的合理时间,未必是天主的时间。就在复活节前十来天,我接到了获准领洗的通知。突如其来的天降大馅饼,没有比这更大的惊喜了!然而恩典远不止于此,天主的恩典总让人无法想象和揣测。2022年复活节前夕,我成了唯一进入诗巫圣心主教座堂领洗池的候洗者。


那一夜唯一领洗的人,独揽了所有人的祝福。


我除下湿透的黑衣裤换上白裙后,由代母黄敬芳陪同,从圣堂大门走向祭台领受傅油,领受圣神的印记。笔直的步道上唯有我俩,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那条我从未走过的步道,变得很长、很长,却洒满光辉。而我每踩下一步,彷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那是我第一次,昂首走向祭台,激动无比。


弥撒结束后,点头同意让我提前领洗,并为我施洗的诗巫教区主教许德光打趣地对我说:“我刚才以为从哪里来了位修女呢!”


当时我还没见过穿白裙的修女,只常见到穿白袍的修士。我领洗穿的白裙是弟弟送的礼物,一件有领的纯白连身裙。在家试穿时,孩子们都起哄说那是件修士袍。领洗数月后,我开始参与读经事奉,那件“修士袍”成了我的“读经袍”,穿上它便是在提醒我记住领洗时的誓愿,提醒我认真执行宣报圣言,宣读天主旨意的先知职。久而久之,也成了我有任务在身的记号。


诗巫圣心主教座堂的三语联合弥撒(伊班语、华语、英语),必是万头攒动。去年的一场三语联合弥撒,圣堂外大塞车,圣堂内水泄不通。进堂曲已唱起,辅祭和主教正进堂,负责读经的我却还被挤在圣堂其中一个出入口(圣心堂有多个出入口),寸步难行,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位伊班教友发现我困在人群里,立马示意周边教友速速让道,人海瞬间往两侧移动分开,让我穿越而过。


今年的圣油弥撒是伊班语和华语双语弥撒,原本保留给读经员的坐位也被挤满,我的“读经袍”让我顺其自然地融入“修女区”,一众白裙排排坐,虽不突兀,但难免有占了修女位子的尴尬。郑芝君修女打趣地对我说:“妳今天也是修女了!和我们修女是一样的,只是少了布帽。”我于是心安理得地“伪装”成修女。


那场圣油弥撒,原定在一周前举行,但临时往后推延,这一延也就正好来到三年前我领洗的日子——4月16日。三年前,我独自一身白,入圣堂领受傅油;三年后,我公然混入素雪凝云的修女群中,等待读经。多奇妙的无心插柳。



虽然我读经事奉也小有时日,但每回读经前依然肾上腺素直飙。从座位走向读经台的那一小段走道,尽管已走了好多回,却还是那般长路迢迢,每踩一步,依旧会听到心脏剧烈狂跳的砰砰作响,一如初次。


那天诵读经文时,我不由自主的扬声高呼:“祂爱我们,并以自己的血解救我们脱免罪过,更使我们建立王国,成为事奉祂父天主的司祭……上主天主说:‘我是元始和终末;我是那今在、昔在,以及将来永在的全能者。’”


三年,耶稣会离开吗?我因陷入莫名的“三年临别忧惧”之中,竟忘了天主永在,耶稣不曾离开。祂不但不曾离开,还留下了无数门徒,好叫我们能彼此相伴扶持,让天主的爱在我们之中悄然流转。第一个三年耶稣不会离开,第二、第三、第四个三年也不会,除非我转身背祂而去。但当我回过头时,祂一定还在原地,昔在、今在、永在,在原地等待。


我确信,我坚信!祂既已全心陪伴了三年,又岂会舍得弃我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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